李照国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这是孔子关于儿童入学前的素质教育,也就是儿童入学所必须具备的五个基本条件。“弟子入则孝”,是第一个条件,即在家要孝敬父母。“出则悌”,是第二个条件,即在外要尊重兄长。“谨而信”,是第三个条件,即要诚实守信。“泛爱众”,是第四个条件,即要博爱大众。“而亲仁”,是第五个条件,即要亲近有仁德的人。
如果做到了这五点,还有一定的精力和时间,就可以入学读书了。这就是“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意思。
今天的中国,只要儿童到了入学的年龄,就自然而然地入学就读了,根本不会对其有任何孝、悌、信、爱、仁的要求。不但不会对其有这样的要求,而且还要对其口传心授与时俱进的各种庸俗、低俗、媚俗的人际交往策略和方略。
钱学森病重的时候,问前去看望他的温家宝,中国为何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读读孔子的这五点少儿学前要求,便可自然而然地、理直气壮地回答所谓的“钱学森之问”了。
Arthur Waley 将其译为:
The Master said, A young man’s duty is to behave well to his parents at home and to his elders abroad, to be cautious in giving promises and punctual in keeping them, to have kindly feelings towards everyone, but seek the intimacy of the Good. If, when all that is done, he has any energy to spare, then let him study the polite arts.
辜鸿铭将其译为:
Confucius remarked, “A young man, when at home, should be a good son; when out in the world, a good citizen. He should be circumspect and truthful. He should be in sympathy with all men, but intimate with men of moral character. If he has time and opportunity to spare, after the performance of those duties, he should then employ them in literary pursuits.”
丘氏昆仲将其译为:
The Master said, “Young people, when at home, should observe filial piety; when out in the world, should show fraternal love; should be prudent and trustworthy; should broadly love the multitude, but be intimate (only) with humane people. After implementing these principles, any remaining strength is then devoted to cultural studies.”
对于孔子这句话,一般的理解还是合乎其基本寓意的,但对一些具体字词的解读和阐释,还是值得慎慎推敲的。
所谓的“弟子”,一般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年纪较小的人,或为人弟,或为人子;二是指学生。这里泛指一般意义上的弟子,可以理解为小孩子。在老师的面前,学生也都是孩子。所以孔子在这里所说的“弟子”,两层意义可谓兼而有之。
三则译文对此的解读和翻译,都采取泛指之意,与原文之意基本一致。所谓的“入则孝”的“入”,一般都直观地理解为在家里。这样的解读,当然也是有道理的。古代的时候,父子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礼记•内则》说:“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所以这里的“入”,就是进入父亲住处的意思,当然也可理解为在家的时候。
所谓的“出则悌”的“出”,一般理解为离家在外的时候,“悌”指对兄长的尊重。从《礼记•内则》的论述来看,“出则悌”似乎是指小孩离开自己的房间后所应该遵循的一种礼仪。离开自己的房间就会与兄长相见,所以就应该表现出对兄长的尊重。也有人将“出则悌”理解为在外要尊重年长于自己的人。这是一种比较宽泛的理解。三则译文对于“出”和“入”的翻译,也基本采取了较为宽泛的解读方式。
所谓“谨而信”的“谨”,与“谨慎”之“谨”有相近之处,但更多强调的则是“少言”。这是古人对孩子和学子行为举止的基本要求。三则译文对这个概念,基本上都理解为“谨慎”之“谨”了。所谓“泛爱众而亲仁”的“仁”,指的是有仁爱之心的人,即“仁人”,而不是“仁”这个概念。三则译文的翻译,还是比较符合这一寓意的。
“则以学文”的“文”,广义上指的是“文化知识”,狭义上指的是“古典文献”,即古代圣贤传承下来的典籍。辜氏和丘氏昆仲的翻译,基本上采取了广泛意义上的解读和释义。Arthur Waley 将其译为polite arts,即理解为“礼”,与原文之意略有差异。